鸭绿江对岸的炮火映红了丹东夜空时,台北草山官邸的蒋介石正反复摩挲着《中美共同防御条约》草案。 美国军机从菲律宾克拉克基地起飞,将成吨的军火卸落在西贡机场。杜鲁门主义正以朝鲜为支点,构筑起针对新中国的U型包围链。 沉阳军区参谋长解方在作战日志里写道:美军侦察机最近时距鸭绿江大桥仅300米,飞行员的面罩反光都清晰可见。 中南海西花厅的算盘声响了整夜:1950年国家财政预算仅6%可用于军事开支,全国铁路通车里程不及印度三分之一,工业产值仅为美国的1/28。 但当周恩来问及军工产能时,东北局汇报的数字让所有人沉默——沉阳兵工厂每月仅能生产步枪3000支。颐年堂的军事会议持续了三天三夜。 林彪裹着军大衣缩在角落,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我们现在入朝,等于用菜刀砍坦克! 此刻的华盛顿,麦克阿瑟正在威克岛向杜鲁门保证:中国军队绝不敢过江,否则将遭到人类历史上最惨烈的屠杀。 西安人民大厦301房间,彭德怀盯着突然到访的北京专机,抓起外套就往外走,连牙具都没来得及带。飞机穿越太行山脉时,他透过舷窗看见田间抢收冬麦的农民——那些佝偻的背影,与他在太行山打游击时见过的老乡何其相似。丰泽园里的谈话持续到东方既白。 毛泽东突然推开满桌的电报:如果战争一定要来,晚打不如早打,小打不如大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在他身后,第40军119师的战士们正在传唱新编的快板:雄赳赳,气昂昂,钢枪擦得亮堂堂... 1950年11月1日,美军骑兵第1师上尉约翰·米利正在战壕里煮咖啡,突然听见此起彼伏的铜哨声——那是志愿军独有的冲锋信号。三小时后,这个参加过太平洋战争的王牌师开始溃退,少校参谋的日记本遗落在指挥部:中国人像从地底冒出来的幽灵。 此役粉碎了感恩节前结束战争的狂言,美国《时代》周刊首次用谜一样的东方战术形容志愿军的夜袭。盖马高原的寒风裹挟着雪粒,第九兵团官兵的单衣在零下40度中冻成冰甲。 1953年7月27日,美军谈判代表哈里森首次在停战协定上快速签字——这个曾在珍珠港事件后参与审讯日本战犯的将军知道,拖延战术对中国军人已经失效。当彭德怀在开城写下西方侵略者几百年来只要在东方海岸架起几尊大炮就可霸占一个国家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会场外的美国记者注意到,南朝代表团的旗帜比三年前矮了半尺。1958年台海危机期间,蒋介石反复研读志愿军战例后,最终否决了美军顾问提出的反攻大陆计划。 清晨的鸭绿江泛着粼粼波光,90岁的志愿军老战士李延年颤巍巍抚摸展柜中的炒面袋。玻璃幕墙外,辽宁号航母正在黄海某海域巡航,歼-20划破长空的啸叫隐约可闻。 |